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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秦少爺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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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二打小在京城出生,從未到蘇州一游。冷父的口音早換做了京城腔,一張口滿嘴京片子。(相爺的大半生都在別人的地盤上混,不與時俱進,不與黨羽們抱成一團,是不行地!)冷母卻是京城正宗,土生土長的大家閨秀。

家裏的老家人馬婆婆,說話帶蘇州口音,總覺著京腔饒舌,老學不來正宗京片子!

正宗蘇州話太難學,冷二只好學蘇州式普通話。在蘇州,冷二使用半吊子的蘇州方言話,喜好四處閑逛,觀察民生,最愛園林風景!在蘇州,除去要隔三差五的與當地的貴婦小姐們打交道這一項,冷二覺著日子還不錯,待的還算愜意。

冷母和貴妃的意思,要她盡快在蘇州老家,找個她自己喜歡的男人!

在蘇州,冷清秋對地域不熟,同一些人,言語不通,交流又不通暢,想釣個合適的夫郎,談何容易?

蘇州女人秀麗軟語,一開口嬌滴滴,蘇州男人哪會放著本埠的溫柔女孩不要,愛她這個老姑娘?(母親和姐姐想法太簡單)。

冷二喜歡吃蘇州特產——酥糖,它入口甜滑,不能貪多,不然會噎著。喜歡蘇州的茶社,文人雅士齊全,聽他們談論時勢,談論詩詞,也許日後在蘇州定居是不錯得選擇。

正宗的蘇州話在她聽來似鳥語,眼前情景,一派鳥語花香,她聽不懂也沒關系。

馬婆婆只曉得跟她急,一急就會說家鄉方言。婆婆再三催促著,讓她多和貴婦人們交流,多打聽多留意些蘇州的世家男子,還教她暗地裏去偷窺人家!

“馬婆婆啊,反正你說啥,我也聽不懂。”冷清秋表示自己很無辜。

這次出門,丫鬟妙煙被留在京都,理由是不能助紂為虐,幫助冷二逃脫相親。

馬婆婆一到蘇州就忙的很,拿冷相的名帖四處招搖。幾日裏,到也拐帶了幾個貴婦人拖帶著兒子,借竄門的理由,給躲屏風後的冷二相看。

冷二嫌棄人家單看重她家世;條件好的世家子,人家又嫌棄女方歲數大。(想高攀權相的不是沒有,重點是冷二太挑剔,找各式各樣的理由說人家不好。男方要面子,不說女方看不上自己,借口女方年紀大!)

馬婆婆終放棄了在官宦子弟裏面選人,轉而在蘇州富商人家裏尋覓。(這是馬婆婆一廂情願,在婆婆看來,做老姑娘比嫁的不好還糟糕)

於是,不明真相的冷二,

隔三差五地被婆婆拉著逛商鋪,巧遇了富家公子無數,他們之中有存心巴結的,有對她鄙夷不屑的,有自身被逼無奈卻急於求成的,沒一個男人是真心看中了她本人。

索性,冷二對婆婆直言,緣分這東西,它強求不來,與商家結親太掉相爺家門楣,她父親肯定是不答應的。婆婆雖是老家人,在主子跟前說的上話,辦砸了蘇州這趟差事不說,還幫了倒忙,丟的是相府體面。還有老人家的身家性命。

馬婆婆經二小姐一警醒,覺著自己太過急功近利,幸好中途剎車了,沒把冷二小姐當水一樣潑出去!

在古代,十八代表的數字含義太沈重,著實令相府背負著無盡的、不能言說的尷尬和難堪。冷二對此心有餘悸,卻不想為出嫁而出嫁,她有她的堅持,哪怕為世人所不容。

好在她師傅教的易容術精湛,還可以金蟬脫殼。若真的年老了,嫁不掉了,她就學師傅當貧尼。到那時,海闊天空,何處不能去?

不停的相親已讓冷清秋感覺厭煩,覺著自己又長了幾歲,加速了老化的進程。

將要離開蘇州的前二天,冷清秋給自己放了一回風,女做男裝。馬婆婆和一眾家丁陪著,一起到蘇州最有名的怪味樓吃飯。

樓下座著幾位好衣衫好行頭的公子,公子們一個個用吟詩作對,搖頭晃腦,其樂融融。

有一位公子,像是有意識的對著冷二吟誦了詩一首。婆婆聽了,立馬對之破口大罵,冷二覺事不好,就問婆婆:“婆婆,他說的什麽?”

婆婆氣的心裏抹不直,又罵了那人一通,才小聲回應冷二,“二小姐,他說您陰陽不調,雌雄難辨,說您是個妖人!”(婆婆護主,條件反射的就開罵了)

冷二反噗哧一笑,這有什麽可氣的?

那公子被突如其來的惡罵驚呆,原來有只老母大蟲!他又嘰裏呱啦又說了一通。

馬婆婆算見過大世面的人,大手一揮,叫家丁們放大膽地揍這小子,出了事有相爺扛著。

富家公子們連滾帶爬,幾個人都遭了罪。(被冷家家丁揍的)臨走前對馬婆婆說了一句蘇州話,這話很容易懂,大意是日後算總賬,別叫他碰見!

對面的是一座戲樓,戲子哼哼啊啊的唱著,滿腹心酸地演繹悲情話本,秦天游卻無視自己這邊的精彩表演,望著對面樓裏,哈哈大笑。

br> 他坐在菜館對面,靠街的這面包廂,本來很無聊,所以在聽戲。

他幼年習武,耳目比旁人聰靈些,有幸聽見目睹了樓對面的一出好戲!

秦天游無視戲迷們被打擾的憤怒眼神。

臺上戲子正唱至悲傷處,人人滿含熱淚,只秦天游一人捂肚大笑。

戲子呆了,這場子砸的冤枉,他怎能繼續唱下去?難道他唱的不夠悲情?

事兒挺巧,冷二正就近找樂子,好心情的入戲樓,瞧見一幕奇異景象:臺上戲子不唱戲,觀眾們也眼巴巴的看一男人,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一男子身上。

這男人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是一枚酥糖,包裝細膩精致,樣子可口甜美,冷二暗自吞口水,心中驚呼,買糕的!

秦天游好不容易才止住笑,才見冷二進來,憶起她被那公子說成妖人,又禁不住放聲大笑,不住的想:此貨是妖人勒,是妖人!

這一下啊激起戲迷們殺心頓起,這戲還能看嗎?

秦天游笑歇,吊兒郎當絲毫不當回事,對戲迷們說:“敝人很難有大笑的時候,每次只有看哭戲時才大笑,並不是在下有意要鬧場子,在下已有一些日子沒開懷,眾位怎能了解其中苦楚?”人生得意需盡歡!

冷二見此人是京都口音,此人犯眾怒卻無怯色,明擺著戲是看不成了,便離開了戲樓,腦海裏已記得那人。

馬婆婆心內還有些憤憤不平,為了不傷小姐的自尊,婆婆獨自憋至內傷。居然有人敢說二小姐是人妖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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蜿蜒狹窄的高墻胡同,窄窄的似走不完,壁上的青苔青綠帶黃。

冷二心情很好,決定哼一首悲情小調,中和中和情緒。此時沒諸多跟隨,此巷和老家的府邸僅一墻之隔,很近!早打發了家丁們先回府去,剩下的路,她要慢悠悠的溜達。

老家宅苑大,此胡同位於兩個大宅院的中間,細細窄窄,平時只有仆從經這裏過,哪裏見過大家小姐鉆巷的?馬婆婆個人認為,這是二小姐的怪癖!

女子微笑的臉,嘴裏哼著淒涼小調:“發帶雪,秋夜已涼,到底是,為誰梳個半面妝”?

冷二想起那人說看哭戲才能大笑,真是滿嘴胡謅的公子哥兒,專騙小孩子家家!

冷二對馬婆婆撒嬌:“婆婆,我要吃

酥糖!”

婆婆寵溺的拿出二個精巧包裝酥糖,“慢點吃,婆婆知道小姐愛吃它,特地揣了幾個,呦,小祖宗唉,我這裏可沒多帶水,你慢些吃!”

冷二吃的急了,細粉竄入鼻腔,忍不住地打噴嚏,雙手捧著的酥糖細沫盡被吹散,冷二急的大喊,“婆婆你看!”(女主裝萌裝蘿莉,為博婆婆一笑)

馬婆婆立馬心疼的不得了,憐惜小主子,嘴裏哎呦的絮叨不停,一邊哄著冷二。

於是,冷二繼續吃下第二個酥糖,這細粉要慢慢入口,津液融化吞咽。

正要再用第三個,被婆婆阻止,冷二手快的自婆婆手中拿了一個,可憐冷二不顧馬婆婆勸,一口吞下酥糖,幹咽不下的憋在喉嗓,上下不得,憋得冷二一張素凈俏臉通紅!

冷二艱難吐出:“水?”

馬婆婆急,看二小姐喝下了剩餘的水,水不夠啊!

“小姐你等一會,老身給你找水去”。

冷二一臉絕望,看婆婆的小腳疾跑,哎!

冷二目中含淚,被噎的!

酥糖樣的甜膩帥哥自高墻上往下飄落,遞給冷二一小袋水。

冷二不客氣的接過飲用,待喉嗓裏幹凈了,朝酥糖小子作揖,“謝過兄臺,此番救命之恩不言謝,兄臺日後若需冷二效力處,一定要明說,不用客氣!”

(冷清秋是真的渴極了,不怕陌生人給下迷藥。)

秦天游心道有趣,巾幗們為嘛都喜歡扮作須眉呢?

秦少整整衣裳,正言:“不用扯得長遠,嫁給我做老婆就成!”

冷二一楞,看來這家夥是練家子是老江湖,一眼便看穿她。

施了點小恩惠,便要拿她開涮嗎?

冷二昂頭,幹脆的應下:“可以”。

秦少反驚得跳腳,“你是女人嗎?哪有女人似你這般隨便?終身大事就這麽隨隨便便的答應?”

冷二冷笑,“你隨隨便便的求親,我就隨隨便便答應,有何不可?”

秦天游頓時啞口無言,這女人白長了一副人皮,沒羞沒臊,說話毫無遮攔。男人們一般比較隨便,女人們即便吃了虧,羞惱萬分,也要裝作聽不見男人的調笑。

秦少嘴上沒討著好處,成功滴為自己定下了一門親。

“你等著,等著本少爺八擡大轎迎娶你,你是哪家哪戶的閨女?本少爺好派媒婆說親”。

冷二熟料他當了真,此時才知落進套子裏,隨口胡謅:“我是京城人士,十八裏鋪子白掌櫃的大閨女,你要求親就去我京城家裏,在蘇州成親算什麽?”

秦少挑眉,問:“果真?”

冷二點頭,“白掌櫃姓白名展堂,白夫人娘家姓佟,店裏的夥計有李大嘴,郭芙蓉,秀才,無雙,店裏的常客小郭,小馬,老馬等等”。

秦少見冷二言之確鑿的樣子,心想反正二人皆是京城人士,十八裏鋪雖不熟,但一打聽就會知道,還怕找不著她?

秦天游將隨身的佩玉遞給冷二,微笑道:“咱們京城見,娘子!”

秦天游聽得後邊有響動,知道那老婆婆即刻便到,一閃身竄上高墻,朝冷二擺擺手,風姿綽約的消失不見了。

冷二呆呆看著手中佩玉,此玉瑩瑩嫩玉,溫潤剔透,還帶著主人的餘溫,這算定情信物啦?那家夥來真的?

冷二急忙忙回府,收拾東西回京,怕再碰見酥糖小子,那小子也就二十一二歲,憑什麽娶她?要她嫁給一個嫩頭小子,她才不幹。她的心理年齡大了他很多,竟管這具身子十八歲。

馬婆婆不肯,說走也不用這般急。冷二只得搪塞,說京城男士集天地之精華,比蘇州男人強,找男人還是回京城。

馬婆婆最後還是聽命小姐,婆婆也是急啊,冷夫人千叮萬囑,要為小姐尋上一門對口的親事,差事辦砸了,回京怎和夫人交待?

這廂冷二岌岌自危忙回京,那邊秦少著緊打理手邊生意,思及新出爐的未婚妻子,心裏甜蜜蜜。

冷二剛一進了京城家門,宣布自此後她不出家門,會靜守繡樓,做相爺的乖女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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